两场冲突刺激下欧洲想要“亮出獠牙”，但也可能招来致命反噬

　　【编者按】

　　11月9日，智库研究论说《多极化宇宙中的中欧相关》在北京举行发布会。这份由来自中国多所顶尖高校与智库巨匠学者集会撰写的研究论说但愿在“百年变局”和“时间改造”的要害节点上，为现时的中欧相关勾画出一个基本概括，并激发对中欧相关所处环境、终点的性质、发展能源以及变化轨则等问题的深入想考。

　　下周，该论说还将在布鲁塞尔举行英文版的发布会。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此前已围绕该论说所筹商的问题刊发了一系列接洽报说念，本日注销的著作节选自论说中《两场冲突下的欧洲安全不雅嬗变》一文，俄乌、巴以两场冲突深刻地改变了欧洲的安全不雅，而这将若何影响欧洲的自我认识过火对中国乃至宇宙的认识，恰是论说力求恢复的三个要害问题之一。有有趣有趣了解更多论说内容的读者一又友，不错点击此处，下载论说全文。

　　在新一轮的俄乌、巴以冲突的热烈刺激和深度影响下，欧洲的安全不雅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欧洲东说念主对军事冲突、经贸相关以及软硬实力的办法遭受数十年未有的大冲击、大挑战，出现了不行逆转的变化，两场冲突也对欧洲处剃头展与安全、自强流派与对外依赖、全球治理与安全架构的相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欧盟里面权力架构也随之有所养息，欧洲进入了向“地缘政事欧洲”改造的要害期。

　　自2022年俄乌之间及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欧洲支配安全形势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欧洲的安全不雅亦随之出现权贵的转换，地缘安全问题自此信得过被手脚欧洲社会性、系统性、永远性的大问题。

　　（一）经济发展与安全需求的再均衡

　　俄乌冲突爆发前，欧洲曾坐享近半个世纪的和平红利。出于对“欧陆干戈不再爆发”的乐不雅判断，欧洲在发展与安全问题的均衡上曾一度将政策重点及相应资源向发展经济歪斜。诚然在克里米亚危急爆发后的北约威尔士峰会上，北约成员国调换东说念主作出至2024年至少将GDP的2%用于国防开支的精良喜悦，但据北约2021年发布的论说理会，2021年北约国防预算达到GDP 2%规范的成员仅有好意思国、加拿大、英国、希腊等十个国度。而卢森堡、西班牙、比利时三国的国防预算甚而仅占GDP的0.57%、1.02%和1.12%，远低于北约规范。[1]

　　但俄乌冲突权贵改变了欧洲的发展地方，欧洲运转渐渐将安万能力树立作为竣事焕发和发展的前提，提议向“战时经济”过渡，甚而走向“安全压倒一切”的极点。德国作为欧盟内第一大经济体，一向秉持求实方针，主张对俄保持经济协作，但其总理朔尔茨也在冲突爆发当月的德联邦议院颠倒会议上称俄乌冲突是欧洲历史的“时间改造”，并通过1000亿欧元的专项基金树立德武装戎行。[2]甚而，近期侦察理会乌克兰涉嫌参与羁系“北溪”自然气管说念后，德政府发言东说念主还对持暗意，不管侦察抑制若何，“都不影响德国连接支援乌克兰”。[3]

　　除德海外，欧洲运转掀翻新一轮“再军事化”上涨，将发展与安全的天平向后者歪斜。法国总统马克龙2023年3月在会见防务企业高管时号召，法国应积极向“战时经济”过渡。[4]2024年3月5日，欧盟出台首个《欧洲国防工业计策》和“国防工业野心”草案，提议了向“战时国防工业景色”转型的明确方针愿景。[5]在和日常期渐渐淡出历史舞台甚而被指“脑吃亏”的北约也“电击回生”。芬兰、瑞典则毁灭永远中立传统，于2023年、2024年接踵加入北约。北约文书长斯托尔滕贝格2024年拜谒好意思国时晓示，北约32个成员国中已有23邦本年军费开支“达标”，达到或进步本国GDP的2%。[6]此外，欧盟也运转戴着“安全棱镜”注释对皮毛关，往往以“国度安全”为借口费力包含中欧科技协作在内的一系列所谓“高敏锐”协作容貌。前文所述欧洲对“经济安全”的高度祥和也与其安全不雅养息密切接洽。

　　（二）欧盟权力与国度主权的再分派

　　在新一轮乌克兰危急爆发后，出于危急交代的需要，欧盟内关于普及决策效果、用一个声息谈话的呼声激越。在安全形势弥留的氛围下，成员国传统上不肯让渡给欧盟或让欧盟机构阐述更大作用的敏锐政策边界，如酬酢、国防边界，决定权重出现了新的变化。以欧盟委员会为代表的欧盟机构则通过一系列倡议野心、危急决策，权贵彭胀了自己的权力。

　　一是以处事机构交代危急的终点上风阐述要害作用。在危急初期尤其在对俄制裁历程中，冯德莱恩过火欧盟委员融会过与好意思国政府的事先计议，提前拟定野心，成为“独一了解制裁决策通盘筹商的扮装”，甚而绕开了欧盟理事会处理共同酬酢与安全政策接洽法律、资金及机构等问题的“RELEX”责任组，一定进程上绕过了成员国的监督。[7]

　　2024年6月，欧盟通过了新的“乌克兰基金”野心，即到2027年前为乌克兰提供500亿欧元的资金用于复原、重建及当代化树立。欧洲理事会在筹商该野心时一度遭受了匈牙利的阻击。但最终匈牙利对该野心赐与放行，惟有求对该基金分阶段进行符号性审核。字据自后欧洲议会告状冯德莱恩时曝出的“内幕”，匈牙利之是以毁灭反对该野心，是因为欧盟委员会曾允诺部分解冻匈牙利的欧盟资金。[8]这从一个侧面证实了，在交代危急时刻，欧盟机构运用掌捏的资源，影响成员国投票的作念法在事急从权的逻辑想维下日益显见。

　　二是借欧盟大国推动安全与防务一体化的热烈意愿涉足敏锐边界。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理事会在巴黎的凡尔赛召开颠倒会议，各国调换东说念主强调俄乌冲突是“欧洲历史上一次地壳结构变动般的沧桑剧变”，[9]主张加强欧洲的注目能力，并授权欧盟机构分析防务投资缺口，提议加强欧洲的国防工业和时刻基础的新举措。尔后通过《计策指南针》野心及接洽的短期政策器用，欧盟层面的集会采购取得了有劲推动。欧盟甚而还筹商了此前成员国的红线问题，即集会刊行债券、缔造新的共同基金以资助能源和国防支拨的想法。试验上，要是莫得成员国的默认，欧盟机构在敏锐边界的扩权之路仍将是禁忌之旅。

　　三是用欧洲同党羽忾的炎热氛围收缩成员国的少数派权力。在欧洲炎热的反俄援乌氛围下，匈牙利等国对俄罗斯相对虚心的气魄招致繁多欧盟成员国及人人的活气。针对授予乌克兰欧盟候选国地位的问题，欧洲理事会弃取特事特办的方式赐与证据，并速即开启了入盟谈判。在投票的时候，欧洲理事会以“暂时离席”的方式将对此持反对气魄的匈牙利请出会场，从而得志通过该决议所需要的“整体一致”，但事实上却打劫了匈牙利的一票否决权。[10]匈牙利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之后，初度召集产业政策会议，仅有7国部长参加，欧盟委员会莫得东说念主出席。其依照成例拟在布达佩斯举行外长理事会，也遭到抵制，会议被强行挪到布鲁塞尔举办。欧盟的一位酬酢官暗意，这是给予匈牙利的明肯定号，即“匈牙利不代表欧盟谈话”。[11]2024年，欧盟机构换届，在新一轮政事周期中，欧盟决策机制纠正的筹商愈加高出，尤其是在对新手动边界以“特定多数”取代“整体一致”的方式成为紧要纠正地方，用冯德莱恩在新一届欧委会“行动摘要”中的表述，即“以新的模式和决策款式，强化欧盟的行动能力”。[12]

　　（三）自强流派与对好意思国依赖的再对冲

　　二战末端以来，欧洲（指冷战时期的绝大多数西欧国度）都将好意思国视为自己安全的最大依仗，冷战末端后，这一惯性在西欧国度延续，并在前苏联阵营的东欧国度得以拓殖生根，甚而过犹不足。欧洲国度在坐享和平红利的同期，也坐拥重大的“防务赤字”。据欧盟委员会估算，为弥补当年欧友邦家在防务插足上的缺口，畴昔十年欧盟需要额外插足约5000亿欧元。[13]俄乌、巴以冲突的爆发令欧洲潜入地感受到，单凭自己的力量既无法抗争俄罗斯的军事进犯，也枯竭对中东地区气象的本质影响，对欧洲的安全防务离不开好意思国的解救有了更切实的体会。但与此同期，欧洲东说念主也意志到单凭好意思国的解救和保护，也无法竣事信得过的欧洲安全。更何况好意思国计策日益保守内顾、对外重点转向亚洲，已是势在必行。智库欧洲对皮毛关委员会的高档研究员马克·伦纳德甚而预言，“不管本年好意思国大选的抑制若何，好意思国对欧洲的介入和解救都将见顶”。[14]因此，在珍爱安全问题上，欧洲攻击需要重新均衡自强流派与对好意思相关。

　　从短期看，因为普及安全与防务能力的攻击需求与自己能力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难以速即取得弥补，是以畴昔一段时刻内欧洲在安全和防务方面仍将仰仗好意思国，这种依赖性甚而将有增无减。德拉吉提交的《欧洲竞争力的畴昔》论说指出，从2022年中至2023年中，欧友邦家价值750亿欧元的国防采购订单中，63%给了好意思国的公司。字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统计，2019-2023年欧洲国度约55%的火器入口来自好意思国，这一数据要大大高于2014-2018年的35%。[15]波兰破耗数百亿好意思元购买好意思国的阿帕奇直升机，德国缔造的1000亿欧元专项防务基金优先采购好意思国F-35隐形战机，其主导的“欧洲天盾野心”（European Sky Shield Initiative），即由21个欧洲国度集会购买防空系统，决定购买德国、好意思国和以色列的放射器，而不坐等法国、意大利研发欧洲我方的系统。这一系列政策取向甚而引起了法国的活气。但客不雅而言，在赈济乌克兰的边远浪费下，欧洲自己的火器坐褥短期内难以补都库存，由于身处北约军事体系中，好意思制火器能最猛进程地补强欧洲防务能力的短板，大限制采购好意思制火器是最适用、最方便、最安全的弃取。

　　不外从永远望，欧洲国度需要建立自强流派的安全防务体系，将“地方盘掌捏在我方手中”。好意思国国内的政事生态极化严重，政府更替带来的政策波动将极大影响跨大欧好意思相关的踏实性。欧洲安全无法承担好意思国政策傍边扭捏、甚而好意思俄之间搞“越顶酬酢”带来的伤害。更紧要的是，好意思国的计策利益与欧洲不同，一味听命于好意思最终将毁伤欧洲自己的发展与安全利益。因此，欧洲需要渐渐构建自己主导的安整体系和安万能力。现在看，欧洲一经意志到问题的要害所在，正在从工业基础、机构树立、优先能力、资金预算以及容貌器用等方面系统推动，加强自强流派的安全防务树立。

　　（四）全球治理与安全治理的再部署

　　21世纪以来，欧洲安全一再受到冲击和挑战，其对国际次序、全球治理的失望言外之意。好意思国调换的全球反恐干戈让欧洲成为暴恐行径的频发区，华尔街引爆的全球金融危急让欧元区的结构性问题迄今未愈，新冠疫情激发的全球大众卫生治理难题让欧盟引觉得傲的卫生医疗体系过载，中好意思两鼎力量间愈演愈烈的博弈让欧洲对持的目田营业次序、交代征象变化等问题往往受挫，俄乌、巴以两场冲突掀翻的地缘计策风暴则让欧洲地区保持了数十年的和平场面透彻幻灭，甚而牵引着国际次序恍惚转向两大阵营的对立。

　　法国国际相关研究院院长蒂埃里·德蒙布里亚尔称，“最等闲真谛上的全球治理在东说念主类最需要它的时候推崇欠安”。[16]而竣事全球治理的底层逻辑是最初竣事安全治理。二战后发展起来的一系各国际治理，最初是基于同友邦慑服轴心国，构建起以集会国安答理为中枢的国际安整体系。在安全气象相对踏实的框架下，各国才能协商处置经贸、卫生、征象等东说念主类濒临的共同问题。

　　因此，在剧烈变化的安全现实眼前，欧洲将以愈加求实的气魄对待全球治理问题，也愈加警惕地注视安全次序，愈加倾向于成为安全治理的行动派。冯德莱恩在其作为新一届欧盟委员会主席候选东说念主发表的《政事摘要》中，强调“宇宙将进入一个地缘政事敌视的时间”，[17]要为乌克兰而战，要将扩大政策视为地缘政事必不行少的技能来践诺，要运用手中的杠杆实施经济酬酢政策。

　　简而言之，欧洲要“亮出獠牙”，将在国际舞台上变得愈加咄咄逼东说念主。一方面，欧洲将采集资源“办大事”。俄乌冲突是现时欧洲最为紧迫的地缘政事问题，乌克兰危急的结局将成为影响畴昔数十年国际次序的结构性身分。因此交代乌克兰问题例必成为欧盟对外政策的重中之重。欧盟为乌克兰筹集了边远的资金赈济，迄今为止已拨付或喜悦赈济金额进步1670亿好意思元。这其中包括“欧洲和平基金”提供的111亿欧元（约122亿好意思元），占该基金总和的65%，而这笔基金由各国字据自己的国民收入水平按比例交纳。自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欧盟已三次提高该基金的上限。

　　而对乌克兰的高度祥和则在一定进程上收缩了欧洲在南邻的插足。2024年1-2月，欧盟过火成员国削减了48亿欧元的永远发展和征象基金，这笔资金大部分是赈济非洲的容貌。这其中，除了德、法为弥补自己的财政缺口挪走28亿欧元外，欧洲理事会滚动的20亿欧元则是用于处置为乌克兰争取赈济资金酿成的侨民经管预算缺口。[18]事实上在比年来谢宇宙各国竞相举办对非峰会的形势下，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欧非峰会却停摆于今。

　　另一方面，欧洲国度又不远沉“捞筹码”。欧盟过火成员国往往现身所谓“印太地区”，不仅在经贸边界悉力“去风险”，继续强化与印度、东盟等国的经贸接洽，况且在军事边界摆出一副向印太进军的态势，加鼎力度参与好意思、日、澳、菲等国的军事演习，屡屡打破此前未尝涉足的行径底线，标明欧洲但愿置身全球大国博弈的中心肠带，以更多的试验行动珍爱好意思西方主导的国际次序。

　　总之，在俄乌、巴以两大冲突的挤压下，欧洲的安全不雅发生了不行逆转的变化，对跨大欧好意思相关从厚谊管控迈向方针经管，对俄罗斯由信任不足滑向安全赤字，对中国则是从“怀疑中共荣”走向“质疑式共存”。不错说，欧洲对解救国际安全气象的主要大国的信心全面塌陷，强化自己作为安全供应者的扮装定位已是势在必行。不外，欧洲在补强安全短板方面仍濒临多重费力和挑战，不管是计策文化照旧体制机制，都存在诸多的不相宜，因此欧洲安全扮装和相应的能力树立仍将是一个永远的历程，况且一朝未能在安全防务边界竣事见效转型，对欧洲的反噬也可能是致命的。

　　（陈旸，中国当代国际相关研究院欧洲研究所践诺长处、研究员。本文标题为编者所拟。）

　　注释：

　　[1] 张浪潮：《北约论说：仅三分之一成员国军费加多到GDP的2%以上，好意思国排第二》，环球网，2021年6月12日，https：//mil.huanqiu.com/article/43VMDduyTzJ。

　　[2] Die Bundesregierung， “Regierungserklärung von Bundeskanzler Olaf Scholz am 27． Februar 2022”， February 27， 2022， https：//www.bundesregierung.de/breg-de/aktuelles/regierungserklaerung-von-bundeskanzler-olaf-scholz-am-27-februar-2022-2008356．

　　[3] 《德官员：“北溪”侦察抑制不会影响对乌赈济》，中国经济网，2024年8月16日， http://m.ce.cn/gj/gd/202408/16/t20240816_39106756.shtml。

　　[4] Jean-Michel Bezat， Cédric Pietralunga and Elise Vincent， “‘We are Now in a Wartime Economy’， Says France’s Top Military Procurement Official”， Le Monde， March 15， 2023， https：//www.lemonde.fr/en/international/article/2023/03/15/we-are-now-in-a-wartime-economy-says-france-s-top-military-procurement-official_6019480_4.html．

　　[5] European Commission， “EDIS | Our Common Defence Industrial Strategy”， https：//defence-industry-space.ec.europa.eu/eu-defence-industry/edis-our-common-defence-industrial-strategy_en．

　　[6] NATO， “Defence Expenditures and NATO’s 2% Guideline”， June 18， 2024， https：//www.nato.int/cps/en/natohq/topics_49198.htm#：~：text=In 2014, NATO Heads of，instability in the Middle East．

　　[7] Calle Håkansson， “The Ukraine War and the Emergence of the European Commission as a Geopolitical Actor”， Journal of European Integration， Vol． 46， Issue 1， 2024， pp． 25-45．

　　[8] Andy Bounds， “EU Parliament Sues Ursula von der Leyen’s Commission Over Hungary Funds”， Financial Times， March 14， 2024， https：//www.ft.com/content/4ed54bbb-559e-460c-9fdc-6a743d994c4b．

　　[9] “Informal meeting of the Heads of State or Government， Versailles Declaration”， March 10-11， 2022， https：//www.consilium.europa.eu/media/54773/20220311-versailles-declaration-en.pdf．

　　[10] Jaroslav Lukiv and Jessica Parker， “Hungary Blocks € 50bn of EU Funding for Ukraine”， BBC News， December 16， 2023， https：//www.bbc.com/news/world-europe-67724357．

　　[11] Jakob Hanke Vela， “EU to Boycott Hungary’s Foreign Affairs Summit”， Politico， July 15， 2024，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hungary-boycott-foreign-affairs-summit-eu-ukraine-pm-viktor-orban-event-august-budapest/．

　　[12] Ursula von der Leyen， “Europe’s Choice． Political Guidelines for the Next European Commission 2024-2029”， July 18， 2024， https：//commission.europa.eu/document/download/e6cd4328-673c-4e7a-8683-f63ffb2cf648_en？filename=Political Guidelines 2024-2029_EN.pdf．

　　[13] European Union， “The Future of European Competitiveness． Part A | A Competitiveness Strategy for Europe”， September 2024， https：//commission.europa.eu/document/download/97e481fd-2dc3-412d-be4c-f152a8232961_en？filename=The future of European competitiveness _ A competitiveness strategy for Europe.pdf．

　　[14] Mark Leonard， “A New EU Shaped by War”， Foreign Policy， Summer 2024， pp． 37-38．

　　[15] “European Arms Imports Nearly Double， US and French Exports Rise， and Russian Exports Fall Sharply”，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March 11， 2024， https：//www.sipri.org/media/press-release/2024/european-arms-imports-nearly-double-us-and-french-exports-rise-and-russian-exports-fall-sharply．

　　[16] Thierry de Montbrial， “Gouvernance mondiale， Ukraine， Union européenne： Quo vadis？”， Politique étrangère， 2024/2 N° 242， pp． 9-20．

　　[17] Ursula von der Leyen， “Europe’s Choice． Political Guidelines for the Next European Commission 2024-2029”， July 18， 2024， https：//commission.europa.eu/document/download/e6cd4328-673c-4e7a-8683-f63ffb2cf648_en？filename=Political Guidelines 2024-2029_EN.pdf．

　　[18] Mimi Alemayehou and David McNair， “False Economy： Why Europeans Should Stop Slashing Development Aid to Africa”， European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February 28， 2024， https：//ecfr.eu/article/false-economy-why-europeans-should-stop-slashing-development-aid-to-africa/．

包袱剪辑：陈钰嘉